博格刺秦王

【題記】丙申立夏前一日，在D2264上讀完魯迅《故事新編》，改寫上古神話故事，一發自家滿肚皮牢騷，言辭滑稽、角色可笑、動人多多，也是可愛的事體。可惜，多年來我並未繙閱過《故事新編》，枉費了大好青春，汙損了中文讀書人。今擬作《荊軻刺秦王》爲《博格刺秦王》，讀名人小說、看名導電影，我多有技癢之癮無法根除；故伎重演，寫下千字，供友朋一笑。丙申立夏後二日鹽城石惟天於金陵石婆婆巷。

 

 

 

博格刺秦王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丙申立夏後二日鹽城石惟天

建豐四年，中華帝國迎來秦王朝的盛世。高麗來朝、大食講和，印第安示好。

三月。春花爛漫，東風惹人醉。秦始皇帝巡遊天下，一百零八莽夫圍繞，或抬轎子，或御駕寶駒，或遞送瓜果，或晝夜陪寢，之威武之瀟灑之大氣之偉光正。中華帝國十萬萬群氓，一路迎來始皇帝，齊聲山呼：“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”熱望舔舐鈎子的熙來攘往於長安東西南北馳道，曾令秦帝國驛傳系統為之紊亂。秦始皇帝之威，壯矣哉！

 

秦始皇帝聞悉自流井，古賽佛婁英崴（Self-flowing Well），井鹽之豐美、姑亮作窩窩。曩時始皇帝登基建元之年，自流井水火（Salt-water and Pectrine）大旺，群氓以“天帝愛人，獨鐘吾皇”之祥瑞上告咸陽阿房宮。始皇帝得蜀郡長官之奏聞，栩栩然喜形於色。六國諸侯及其黨羽業已剪除，始皇帝即有蜀中之巡遊。始皇帝之慷慨自雄，之便溺天下，之玉樹臨風、之笑傲群氓，各位看官可以想見。

 

自流井富而好禮，力有餘則學文，鄉校星羅棋佈，對石山鄉校爲翹楚。對石山鄉校校長獨掌始皇帝巡遊自流井之大禮，鄉校生徒百余鵠立學苑道旁靜待始皇帝之巡檢。

數日中，百餘生徒集體模擬吟誦《始皇帝贊》，好不開心也麼哥。贊云：“天帝有情，獨鍾吾皇。六國無道，關中以王。億兆之民，向秦顒望。萬歲吾皇，奴才爹娘！萬歲吾皇，奴才爹娘！萬歲吾皇，奴才爹娘！”

鄉校生徒有名博格者，面黯虯髯，棍棒刀槍之術皆能，踏地輕功飛升數丈，裝卸車械改良馬車最為精妙。新近組裝一寶馬，排量1200CC，8氣缸，10秒內提速至500KM。此寶馬驪駒已被對石山鄉校校長徵用，將於今日獻給秦始皇帝以祝上夀無疆。博格因得列於生徒行伍之首，亦鵠立於學苑道旁。

 

話說，大秦始皇帝御駕循學苑道下頭、匯東道對石山瓦市緩緩上行。群氓并生徒騷然。或有老媽儿些流淚嗚咽，絮絮語諸人云：“予賤民者也，今得見吾皇聖容，一何幸運矣！建豐改元前五十年，余方為自流井奶娃娃，於蜀郡獲覩始皇帝老哈儿御容。時兮忽兮，逝者不可追！今亦何幸運瞧到吾始皇帝，吾其死兮猶未悔！”

 

轟隆隆，自流井地動，對石山搖搖。

始皇帝靜坐御駕之中，頻揮御手，面帶聖顔，與群氓相問。

博格鵠立行伍之首，靜若處子、呆若木雞，面黯虯髯。

“面黯虯髯者，非往日被吾淩遲於長安西市晉國公之獨子乎？”始皇帝與博格一面相過。“啊”一聲慘叫，仆倒於御駕之中。

博格八下來福槍響起（sounds of riffle is echoing），始皇帝應聲而仆。群氓驚呆，生徒無措手處，玉馬嘶鳴，犬儿狂吠。

御林軍戈矛亂砍博格。博格大呼：“老子認罪，官爺爺手下留命，官爺爺手下留命啊！”

“砍殺博格，砍殺博格！”

大秦律曰：“襲我始皇帝者，斬立決。”

 

翌日，博格被斬殺於自流井對石山鄉校學苑道旁。

博格者，晉國公之獨子名“呱呱叫”也，或曰“叫雞子”者也。

建豐二年，初。晉國公合縱連橫夜郎國王以謀進擊長安始皇帝，不期晉國公刑部侍郎王錦州夜奔蜀郡印第安國傳舍而謀泄。始皇帝大震怒，命刑部侍郎王大爺抓捕晉國公於燕都，下獄論死。

建豐三年，秋。晉國公被淩遲於長安西市，其子博格不知所蹤。

 

建豐四年，立夏後二日。秦始皇帝復巡遊吳越，命百工堙黃金萬兩於鍾山南麓以震王氣。

建康童諺云：“始皇始皇，不死之王。人格高尚，萬壽無疆。狡兔三窟，一人多首。多首之人，若干假身。有備無患，寔可長王。”